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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慎现在这样本来就窘迫,又被丈母娘一顿嘘寒问暖,搞得他有些无所适从。
张优尔在一旁暗暗笑够了,就帮着转移了话题,问张珏来这做什么。
张珏一说,张优尔这才知道她的继父郑泽之前因为脑梗动了手术,就住在这家医院,出于礼节她只好随张珏去探望一下,许慎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,母女两人却都以他腿脚不便为由阻止了,他只好留在那等着。
张优尔随张珏一起到了楼上的重症监护病房,只能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况。
“急性脑梗,”
张珏向她解释道:“前段时间刚做完手术,但情况也不乐观,到现在意识都还没有清醒,医生说脑梗死的面积太大了,做了手术也逆转不了多少,不过是为他再争取个半年左右的时间。”
张优尔默默看着病床上戴着呼吸罩,全身插满软管已辨不清本来面目的人。
其实平心而论,当年张优尔去到郑家,郑泽这个继父对她还是不错的,为了她也没少教训他那个亲儿子,又是扔军队又是送出国。
但不管怎么说,亲儿子终究还是亲儿子,如今大概是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,又费心费力弄回了身边,想让他陪着度过最后一程。
“这样撑着,不痛苦吗?”
良久,张优尔开口道。
就算能再活多几个月,可像这样肉体受苦苟延残喘,有必要吗?
“怎么不痛苦呢?”
张珏低叹:“可他还是得再撑一撑啊……”
她的眼中显出几分凌厉:“现在郑家人心浮动,外面又虎视眈眈,谁都想趁乱分一杯羹,我这位置刚坐稳,结果那小畜生又回来闹得不安生。
他这时候要撒手去了,只怕得天下大乱,到时我稍踏错一步还不被那些人撕了生吞下去。”
“”
“哦对了,”
她又道:“那小畜生没去找你吧?他这段时间被我弄到外地去管药厂了,应该分不出空来。”
张优尔摇摇头,又颇有些厌倦道:“随你们怎么争怎么斗,但先说好,别再想把我扯进来。
为了固权去联姻这种事,我答应一次已经算仁至义尽。”
张珏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些愧意和无奈:“当然,我承诺过的,不会再勉强你了。
当时那样做我也是没有办法,我承认确实是想要借许家的势在郑家立足,但另一方面也因为你那时的状况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张优尔皱眉打断:“所以我那时同意了,即使……”
即使许慎用高人一等的姿态给出了那么一份无礼苛刻的契约,她也同意了。
“可我也后悔了。”
她怅然道。
和许慎协商好婚前约定的那一刻,她就后悔了。
说到底,女人为了逃避某个人的伤害和纠缠,就把自己投入到一段婚姻中去寻求慰藉和庇护,真的值得吗?
谁能保证那段婚姻就不会是一个更危险的深渊呢?
“后悔了就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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