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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这才想起百年前那场“净宗之役”
??当时七大仙盟联合剿灭所谓“邪修余党”
,实则是一支主张灵根平等、反对血脉垄断的修行家族。
他们并无反叛之举,仅因理念不合便遭屠戮。
主事长老事后宣称:“宁可错杀,不可错放。”
如今,唯一的幸存者终于现身。
微光塾立即召开紧急会议。
林小满主持,墨璃列席,北境的阿兰朵亦通过灵讯阵列远程接入。
三人意见分歧激烈。
林小满主张立刻联系柳无霜,邀请她进入聆渊,接受记忆共修;
墨璃却摇头:“她不是需要被治愈的人,她是需要被看见的人。
若我们急于‘化解’她的恨,反而是在否定她所承受的真实。”
阿兰朵沉默片刻,说道:“让她保留恨吧。
但请给她一座讲台,让她说尽所有真相。
也许有一天,她会自己选择放下。
也许不会。
那也无妨。”
最终决议:设立“证言坛”
,允许任何曾受不公对待者公开陈述过往,不设审查,不限时长,不强求宽恕。
第一场,便是柳无霜。
那一日,栖心城万人空巷。
证言坛设于回音林中央,地面铺满心相草籽,据说能感应讲述者的情绪真伪。
柳无霜走上高台时,全场寂静。
她摘下面具,露出一张布满灼痕的脸,左眼失明,右眼却亮得惊人。
她不开口,先焚香,三炷香分别祭父母、兄妹、幼侄。
火光映照下,她声音沙哑如刀刮铁:“你们要听真相?好,我便让你们听听,什么叫‘为了大局的牺牲’。”
她讲了整整三天。
讲那夜火光冲天,讲孩子哭喊着被抛入烈焰,讲她躲在尸堆下装死,靠舔舐血水活到天明;讲她三十年逃亡,每一次听见宗门钟声就浑身发抖;讲她本可在十年前死去,但想到“若我闭眼,便再无人记得他们是谁”
,便咬牙活了下来。
台下有人痛哭,有人跪地叩首,更有几位当年参与围剿的修士当场撕毁法袍,自废修为,请求囚禁。
但她只是冷冷看着,不点头,也不言语。
直到第四日清晨,一位白发老者拄杖而来。
他是当年执法堂副使,如今已是垂暮之人。
他没有辩解,只缓缓跪下,将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放在坛前:“这是地牢第三层的钥匙。
你族三百七十二具遗骸,一直封存在那里。
我们……不敢烧,也不敢葬,怕因果报应。”
他又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,封面写着《罪录》:“这是我三十年来记录的每一桩冤案。
我活着,不是为了赎罪??我知赎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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