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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9章 七十载（第5页）

考试当日，考官递给他一面心镜。

镜中映出的不是容貌，而是一片荒原，中央立着一座破败小屋。

他莫名心悸，推门而入，看见年幼的自己正蜷缩在角落，手中紧握一块糖，门外传来师父怒吼：“哭什么！

修士岂能贪恋甜味！”

那一瞬，他体内齿轮骤然卡顿，晶核爆闪红光。

他跌坐在地，机械手指颤抖着摸向脸颊??那里，竟渗出一滴银色液体，落地成珠，凝作一朵微型心相花。

他喃喃道：“原来……我不是故障。

我只是……太久没尝过甜了。”

他被录取，专业为“机械与心灵共振研究”

。

毕业时，他将自己的晶核开放接口，允许他人接入体验“三百年的孤独”

。

数千人自愿尝试，归来后皆沉默良久。

有人说：“我终于明白，为什么古代修士总说‘无情即道’??因为他们太怕疼了。”

阿照听闻此事，取出炭笔，在岩石背面补写一行小字：

>“真正的道，不是消灭脆弱。”

>

>“是明知会碎，依然选择完整地活着。”

冬至那夜，全球同步举行“守夜仪式”

。

无论何地，人们熄灭灯火，点燃一支白蜡，静坐一小时，只为纪念所有未能好好告别的离别。

心相树共根在此刻达到共振峰值，频率穿透维度，直达幽冥界边缘。

那些徘徊千年的孤魂，终于感受到温度。

他们不再嘶吼，不再纠缠，而是缓缓转身，朝着光的方向走去。

有守夜者声称，看见天空浮现出万千模糊身影，手拉着手，轻声哼唱一首无人听过的歌。

歌词零散，唯有两句清晰可辨：

>“谢谢你们还记得我。”

>

>“现在我们可以安心睡了。”

次日清晨，栖心城的《初心帖》墙上多了一行新字，墨迹未干：

>“我原谅我自己了。”

>

>“因为我终于明白，我不是那个必须完美才能被爱的孩子。”

守门人望着那行字，轻轻覆上一层薄纱。

他知道，这世界仍有黑暗，仍有不愿醒来的沉睡者，仍有炸毁心相树的狂信徒坟前那道深不见底的洞。

但他也知道，光从来不是一下子填满深渊的。

它是一点一点，透过树叶的缝隙，落在泥土上的。

它是一朵花，开在不该开花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