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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9章 最坏的打算（第3页）

记忆模板，直到看见客户女儿在梦中反复尖叫“妈妈不要走”

；甚至有曾经支持净识理念的科学家，公开忏悔自己参与过“情感格式化”

实验，如今每天都在听受害者留下的录音赎罪。

这些记忆汇聚成一股洪流，冲向那座黑塔。

当第一段真实哭声穿透塔壁时，内部的伪共鸣核心剧烈震荡。

它试图模拟回应，可无论怎样调整频率，都无法匹配那种混杂着无助、愤怒与爱的复杂波形。

就像一台精密的钢琴，能弹出所有音符，却永远奏不出一首真正悲伤的曲子。

黑塔开始崩解。

不是爆炸，而是**枯萎**。

它的结构依赖虚假的和谐，一旦暴露在真实的情感风暴下，便如沙堡遇浪，寸寸瓦解。

最后，那道企图接入长河的光束扭曲断裂，化作一缕灰烬，随风飘散。

林昭站在长河边，望着那片归于寂静的废墟，久久不语。

“你觉得……他们会再来吗？”

洛言轻声问。

“一定会。”

他答，“只要还有生命害怕痛苦，就会有人想逃进虚幻的安宁。

但我们不怕。

因为我们知道，真正的治愈，不是没有伤口，而是伤口里开出了花。”

她笑了，靠在他肩上。

就在这时，远方传来一阵稚嫩的歌声。

那是一颗荒芜星球上的孩子，在废弃的通讯塔下哼唱《你还好吗》。

他的声音跑调，歌词也记不全，但他唱得很认真，仿佛要把整颗心都唱进去。

而这微弱的歌声，竟顺着残留的数据线，误打误撞接入了星际广播网，传遍了七个星区。

三个小时内，十二万七千人自发跟唱。

其中有一位老人，正准备接受“记忆净化手术”

，以消除对亡妻的思念之痛。

当他听见那段跑调的童声时，突然抓住医生的手：“等等……我还不能忘记她。

她最喜欢这首歌，虽然我一直嫌她唱得太难听。”

手术取消。

同一天，艾瑟拉的那位老人出版了他的第一本日记，书名叫做《我曾忘记的一切》。

书中没有英雄史诗，只有琐碎日常：妻子煮糊的汤，儿子摔坏的玩具，争吵后的沉默晚餐。

可正是这些“不完美”

的细节，让千万读者泪流满面。

林昭读完这本书，在扉页写下一句话：

>“所谓永恒，并非无痛无憾，而是有人愿意为你保存那些遗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