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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屏金屋,玉砌雕阑。
——盛宗主大概将半辈子的积蓄都用在给晏将阑筑这座桂殿兰宫。
乐正鸩诧异打量着,若不是知道晏温山之前遭遇过什么,他都要以为这是一处和药宗差不多的古朴洞府了。
突然,不远处传来一阵水声。
乐正鸩循声望去,就见盛焦身着黑色锦衣,长发梳得一丝不乱,气势依然冷峻寂然,面如沉水好像在断定旁人生死抉择的大事。
骨节分明的五指宽大有力,似乎万物皆被他掌控在手心。
盛焦姿态冷然,一举一动像是画一样,伸出手像是握剑般拿住水瓢,将一瓢水洒到刚栽下的桂树下。
——盛宗主在浇水。
乐正鸩翻了个白眼,这么多年仍旧觉得盛焦爱装高深莫测,也就晏将阑被他这幅高岭之花的皮囊欺骗得团团转。
“将阑呢?”
乐正鸩都不想和盛焦寒暄,开门见山道。
盛焦将水瓢放下,冷然眼眸淡淡看他:“他已无大碍。”
乐正鸩蹙眉:“你胆子还真是大,就不怕将阑真的幻境崩塌,让你永远困在里面吗?”
盛焦并不怕。
在他问晏将阑那句“活着会让你觉得痛苦吗”
“你想解脱吗”
时,一旦晏将阑不假思索地给他肯定答案,那盛焦会一言不发随他一起永世在黑暗中徘徊。
乐正鸩冷冷看他一眼,心想真是有够疯。
但好在有盛焦的疯,晏将阑才能被他从深渊中强行拖回来。
乐正鸩顺着盛焦所指的方向朝着那处重重结界禁制的更阑榭走去,微微侧身一看,盛宗主又在那捏着小水瓢严肃认真地给小桂树浇水。
乐正鸩没来由地心中浮现一种感慨。
这么多年,两人终究还是走到一起了。
乐正鸩转身推开门大步走进去。
更阑榭的院子里开出一片药圃,因不确定要种什么灵草,盛焦并没有多干涉,等着晏将阑什么时候有心情了自己去种。
一棵桂树下,晏将阑身上披着黑色鹤氅躺在摇椅上,嗅着周围的桂花香沉入梦乡。
深秋山中更凉,朝阳照在身上多出一丝暖意,晏将阑大概睡了有一会,身上的黑色鹤氅已经落了一小层败落的桂花。
一旁有个竹编,用来接树枝掉落的桂花。
乐正鸩看着晏将阑眉目间的安宁和放松,一直紧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悄无声息放了下来。
“将阑?”
晏将阑微微蹙眉,在摇椅上侧了个身,嘴里嘟嘟囔囔道:“吵,起开。”
“别睡了。”
乐正鸩日夜兼程赶过来,可不是为了看晏将阑睡觉的,他伸手捏住晏将阑的鼻子,道,“一早上就睡,那你晚上还能睡得着吗?”
捏人鼻子把人憋醒这事儿,除了乐正鸩也没其他人能做得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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