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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手宽大、温热,从她背后一直绕到小腹,她下意识一动,背脊便贴上了对方滚烫的胸膛。
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深陷歹徒的包围圈中,命运叵测,也许下一刻就是生命的尽头,原本需要专注,可余殊的思绪却忍不住飘远了。
她想起十五岁那年,父母骤然去世,葬礼的时候,她没有理会那些想要安慰自己的宾客,独自一人缩在父母的墓碑后面,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,还做起了噩梦,梦到父母都被怪兽吃了,怪兽还要来吃她,正是最可怕的时候,一双手倏然将她从梦中拽了出来,她一睁眼,便见到一双深邃的眸子。
当年,二十三岁的乔晋渊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,轻声说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而此时,三十三岁的乔晋渊紧紧搂着她,那手修长而有力,他嘴里说着同样的话,连语气都没变,好像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,而她只需要缩在他怀里即可。
那根长棍砸过来的时候,余殊还没完全回过神来,只是感觉身子猛地被往左一带,跟着长棍砸在肉上的沉闷声便响了起来。
她想回头看看乔晋渊是不是被砸中了,却被他紧紧箍住,只能转过一个很小的视角,见到他英俊的侧脸。
场面太混乱了,她一直被乔晋渊护在怀里,视角受限,看不大清战局。
只是从周围人的呼喝来听,后来似乎又来了两个警察,四人护着他们在刀棍中艰难突围,除了余殊,其他人都受了伤。
等他们冲出厂房的大门,发现外面竟然也有埋伏,混乱中,她和乔晋渊跟其他人走散了。
这周围全是废弃的厂房,一片连着一片,乔晋渊带着她躲在一堆不知道因何原因断成两截的预制板后面,听着追他们的歹徒从不远处跑过。
她对遥平方言一知半解,听不懂那些人在说什么,但从语气可以听出他们十分气急败坏。
她摒住呼吸,一动也不敢动,生怕被发现。
等脚步声逐渐远去,她还来不及喘口气,忽然有两滴温热的液体砸到了她的手上。
她低头一看,是两滴鲜红的血滴。
“晋渊,你受伤了?”
她低声惊呼。
“嘘——”
乔晋渊立即制止。
她回头去看,发现他的肩膀上有一道口子,正在往下滴血。
虽然滴的速度不是很快,但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险,他又是稀有血型,就算之后送医,遥平这种小县城也肯定没有充足的熊猫血储备。
“伤口必须包扎一下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左右瞅了瞅,发现他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把已经卷边的水果刀——只能削苹果皮的那种真·水果刀。
她把水果刀拿了过来,对着自己的衣襟下摆狠狠一划,她穿的是棉质的t恤,原本想着割一条布下来,给乔晋渊裹伤口,谁知这刀太钝,这一下只是划了个印记而已。
她听到乔晋渊在自己头上闷闷地笑,冷哼一声,咬着牙使劲割,终于被她割下来一个长条。
她丢下刀,转过身,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,比划了一下,看看怎么绑合适。
余光瞟到乔晋渊竟然还在笑,她低声斥道:“你笑什么?”
乔晋渊唇角上扬得更厉害了:“你紧张我,我高兴,人高兴了就会笑。”
余殊已经比划好了地方,拿起布条,用力将他的伤口勒住,绕了一圈,打了个活扣系住。
血渐渐从白色的布条上渗出来,但好歹没像先前那样流了。
歹徒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,可他们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不出去,余殊低声跟他商量:“我们是往外跑向大路,还是继续深入厂房?”
半晌,乔晋渊才懒懒地答她:“我就想呆在这里。”
余殊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:“?”
乔晋渊握住她的手:“余殊,我好想你。”
声音低沉、缱绻。
余殊挣了挣,没挣脱,低骂:“乔晋渊,都什么时候了,你能不能正经一点?”
乔晋渊的神色忽而暗沉下去,把余殊的手举到唇边,吻了吻。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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