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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备了些吃食干果,都是挑的尖儿,我服侍母亲过去。”
沈氏捧一回茶,道,“子衿能平白听这两年多的课,都是姑妈的慈心,她如今大了,即便不能再去了,也叫她去给姑妈磕个头,是这么个理。”
何老娘转手将茶放在手边儿几上,拍拍沈氏的手,心下熨帖,“这样才好。
你心里样样明白就好。”
发生这种事,何老娘也有些灰心,叹道,“我跟你姑妈活一日,是想两家亲近一日。
这亲戚间哪,少不了这个那个的,可说到底,还是亲戚,是不是?”
沈氏自然应是,哄得何老娘乐呵了,第二日奉何老娘再带着闺女带着礼物,其间还有一份是特意备给薛先生的,一并去陈姑妈那里了。
何老娘与陈姑妈透脾气,沈氏素来会哄人,何子衿也不是呆瓜,开始陈姑妈还有些不好意思,说了一会儿话,到晌午时就乐呵乐呵的了,留了这婆媳孙三人用饭,直待下晌,何老娘方带着媳妇孙女告辞。
其间,陈姑丈还出来见了见何老娘,与何老娘说了几句话,沈氏是女眷,避到里间儿去,倒是何子衿给陈姑丈见了礼。
待何老娘婆媳孙三人走了,陈姑妈叹,“我这弟媳好福气呀。”
服侍陈姑妈一辈子的老嬷嬷张嬷嬷劝道,“看太太说的,您五子二女,谁不说您福气最大呢。”
陈姑妈揉着额角,“福气在哪儿呢,我都看不到。”
主仆两个说着话,陈姑丈一时过来,笑问,“他舅妈走了。”
陈姑妈,“你又不是没长眼。”
陈姑丈赞叹,“真是人不可貌相,我头一遭见子衿这丫头,委实吓了一跳,当真是粉雕玉琢,小小孩童就有一股子灵气。”
何老娘生得那等形容,说丑吧说不上,可要说俊也违心,何恭也就个寻常相貌,只常年念书,身上透着斯文气,除开这个,就是个路人甲,可怎地养出这般灵透漂亮的丫头来呢。
说起何子衿,陈姑妈就想到陈大妞这个愁货,道,“聪明伶俐的,都生别人家去了。
子衿非但伶俐,书也念的好,薛先生常赞她呢。”
陈姑丈一皱眉,“这一点子小事,哪就真放心上了,不如再叫子衿丫头过来念书,不然倒耽搁了她这灵性。”
陈姑丈并不是有什么坏心,何子衿年方七岁,说不上什么美貌,但也能瞧出是个小美人胚子。
陈姑丈在外头见的多了,殊知这不论男人还是女人,若相貌十分出挑,总是容易遇着些机缘的。
甭看他敢把自家闺女换了盐引,他并不敢对何子衿起什么歪心,陈姑丈是生意人,生意人最会权衡利弊,他便是有些看不上何家,但冯沈两家越发兴旺,他如何会有他意呢?只是想着,这丫头小小年纪已能瞧出眉目不凡来,待得大些,还不知出落的怎样的相貌呢?别看何恭科举不得力,有这样相貌的闺女,说不得日后就有些运道。
何况,何恭在陈姑丈看来的确是有些傻运道的家伙。
陈姑丈这样的生意人,又有这样的家业,平常哪个穷秀才日子过的忒瘪了,为了邀名,他还着人送些个炭米呢,何况这是自家正经亲戚,不结着善因,难不成倒结怨么?
不想陈姑妈却道,“都这样了,即使再叫了子衿丫头来也是两相别扭。
罢了,我得先腾出手来调理大妞这个孽障。”
说到长孙女,陈姑丈一声长叹,道,“这两年你费些心,也勿必把她教好了。”
又想到自家这些个孙女,在相貌上竟无一个能及何子衿一半的,真是无用。
何子衿由此便成了失学儿童,年前何恭带着年礼往冯家走了一趟,过得三五日带回了冯家的年礼并他姐的消息,何恭与老娘道,“姐姐说了,年底下冷,怕羽哥儿乍挪动不适应。
待明年开春再来,那会儿天时暖了,姐夫明年出了孝,去帝都谋差使,姐姐也要带着翼哥儿羽哥儿一并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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