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歹徒们开始分散搜寻,乔晋渊凝神数了数脚步声,大概有四五个人。
他们此时躲避的地方,只能藏大半个身子,不管再怎么缩,头是一定会冒出去的。
先前歹徒们没有进屋搜索,所以没发现他们,现在这个架势,如果不转移地方,最多五分钟就会被发现。
他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,握住余殊的手,低声说:“走。”
这间厂房很大,约莫有一千多平米,非常杂乱,乔晋渊带着余殊离开了角落的位置,走到了中间。
那里胡乱堆着几个支架,上面吊着一些钢水浇铸过的不规则的物件,看着像是原本要铸造什么东西,结果失败了。
这些东西会随着震动或者风吹摇摆,摇摇欲坠的,挺吓人。
而支架中部以下,用铁皮围起来了,人要是躲进去,外面是看不到的。
乔晋渊选择这个地方的原因有二:一,这是厂房中部,无论歹徒从哪个方向进来,第一眼就能看到,太显眼了;二是挂在支架上的那些东西非常危险,要是被砸到,肯定会受重伤。
基于以上两个原因,歹徒们可能不会想到两人竟敢藏身于此。
果然,他们进来以后,就分散在各个边角翻找,并没有往中间多走一步。
支架下的空间非常小,余殊和乔晋渊贴在一起,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彼此的颈间。
周围黑乎乎的一片,人在黑暗中,感官总是更敏感些,生死关头特有的患难与共和十年的感情纠葛交织在一起,复杂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流转,若非外面的动静太大,气氛几乎有点暧昧了。
歹徒们翻了一阵,没见到人,骂骂咧咧地退了出去。
等到完全没有动静了,余殊这才松了口气,低声问:“出去吗?”
他们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,谁知道歹徒会不会去而复返?而且这里本身也很危险。
乔晋渊掀开一块铁皮,说:“走。”
他先爬出去,检查了的确没有人守在外面,这才对余殊张开手:“慢慢爬出来,我接着你。”
余殊依言往外爬,就在这时,外面忽然有人道:“我想想还是不放心,再进去看看。”
另一人道:“好。”
余殊刚爬到一半,闻言身子一僵,机械地转头往声音来处望去,只见两个壮实的人影映在厂房的毛玻璃窗上,她惊得差点连呼吸都停滞了。
好在乔晋渊反应很快,立刻推了她一把,将她推回到支架下面。
这时厂房的门已经开了,他无论如何都来不及躲进去了。
那一刻,余殊有种冲动,要爬出去跟他同生共死,但随即便听到他低沉的声音:“别动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
她忍住了,静静地缩在支架下面。
结果那两人并没有过来,只是在门口望了一眼,一人道:“看来是真没人。”
另一人道:“我都说了是你多心。”
跟着两人便往外走去。
余殊额头全是冷汗,感觉就像是死过了一回,手脚酸软得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她看不到乔晋渊,黑暗让她有点害怕,于是低声喊道:“晋渊——”
乔晋渊还没答应,走到门口的两名歹徒之一突然回身,往支架的方向发泄地扔了块砖头。
原本就不太稳定的支架被这一砸,上面吊着的物件剧烈摆动起来。
余殊在里面,并没有意识到危险,躲在支架后的乔晋渊立刻飞身扑了上去。
只听卜卜两声闷响,两个物件同时砸下,一个砸在他背上,一个砸在他右肩,重力将其中一面的铁皮压扁,余殊直接被挤压出去,摔在地上。
等她反应过来,回头一看,见到乔晋渊的惨状,大惊失色地爬到他身边,低声叫:“晋渊,晋渊——”
乔晋渊一开口就喷出了一丛血花,砸在他背上的那个物件伤到了他的内脏,他感觉心肝脾肺肾都挪了位。
但见到余殊惊惶的神色,他努力把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,轻声说:“我没事,你扶我一下。”
砸在右肩的物件已经滚了开去,余殊见他右手软塌塌地搭在地上,并没有意识到是因为受伤,拽住他的手臂想要扶他起来,乔晋渊倒抽了一口凉气,额上立刻就冒出了冷汗。
余殊的手僵住,动也不敢动。
乔晋渊好容易才缓过来,轻声说:“我右手脱臼了,你来帮我接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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