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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殊转头看了眼箱子里天真无邪的孩子,心里的难过就像潮水,一阵一阵往上涌。
一个警察拍了照,把女婴从箱子里抱了出来,另一个则把箱子收起来放到警车上。
这附近就有一家三甲医院,此时余殊哪还有心情吃饭,低声跟乔晋渊商量:“我们去医院看看,好不好?”
乔晋渊点头:“好。”
又安抚,“先心病也不是不能治疗,或许没事呢。”
余殊勉强笑了笑。
两人上了车,跟在警车后面,余殊拿出手机搜索先心病相关的资料,发现的确如乔晋渊所说,部分先心病是可以治愈的。
想到女婴这么小,应该还没错过手术的时机,心下稍安。
到了医院,女婴被送去做详细检查,余殊和乔晋渊只是路人,不好一直跟着,只得坐在候诊区等待结果。
此时已经六点多了,羊城天黑得早,外面已经亮起了路灯。
余殊想起自己在医院做流产手术的那一次,那天的天气真好啊,碧空如洗,白云朵朵,她靠在医院的墙上给乔晋渊打电话,那时她想,只要他能赶来医院陪她,她就把过去的事一笔勾销。
可他没有来,他甚至根本没接电话。
她独自一人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,麻药让她一点痛都感觉不到,甚至不知道那个小生命是什么时候脱离她身体的。
可是那些被麻药暂时封存起来的痛,后来却疯狂地席卷而来,击倒了她,也毁灭了他们的婚姻。
如果不是夏子书想自杀,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把那件事说出来,因为每说一个字,都像是在自己心上插一把刀,鲜血淋漓。
那时她以为,除非地球毁灭,否则她跟乔晋渊永远都不可能和好。
地球当然没有毁灭,可cr病毒却差点杀死了七万人,也给她和乔晋渊带来了一个契机。
在疗养院见到被绑在床上的乔晋渊时,她想,只要他好起来,她可以把过去的一切都放下,跟他从头来过。
她是这么想的,也是这么做的,虽然乔晋渊记不得她了,但两人却真的从头开始了。
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,他们应该会按部就班地谈恋爱、结婚,可是见到被遗弃的小婴儿后,她心里所有关于那个孩子的记忆都涌了上来。
没有当初激烈,但还是痛的。
她怀孕的时候,乔晋渊不知道;她流产的时候,乔晋渊不在场;如今她在独自为那个孩子伤心,而他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她难受地靠在椅子上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乔晋渊从旁边伸出手,试探着碰了碰她。
她没动,他便大着胆子将她的手握住了,同时低声道:“在想什么?”
余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又转过头:“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,后来没了。”
乔晋渊的手一僵:“怎么没的?”
“宫外孕。”
余殊望向夜空。
城市的霓虹渐次亮起,映得天空中的星子黯然失色。
她苦笑了一下,接着说道,“那时我正打算跟前夫离婚,孩子来得很不是时候,我曾经想过要打掉它,可终究还是舍不得,想一个人偷偷把它生下来。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到后来几乎像是呢喃了:“但它没给我这个机会。”
候诊区的人不少,虽然没人大声喧哗,还是很嘈杂,但乔晋渊却将余殊的话听得清清楚楚。
明明是夏天,女人的手却有点凉,她整个人都沉浸在痛苦颓废的情绪中,这种情绪也感染了他,他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。
“余殊——”
他哑声叫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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